罗丹的情人,证明了小三的悲剧今古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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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川美眉

《卡蜜儿·克劳岱尔/罗丹的情人》由布鲁诺·努坦执导,伊莎贝尔·阿佳妮、杰拉尔·德帕迪约、阿兰盖音等主演的剧情/爱情/传记/历史片,豆瓣高分8.2。年12月7日在法国上映,该片讲述了著名雕塑家罗丹的学生、情人卡蜜儿·克劳岱尔纵然有不同常人的雕塑家的天赋,却因爱而不得,终究失迷而毁了一生的悲剧故事。

这部电影获得了第26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伊莎贝尔·阿佳妮;第62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提名)布鲁诺·努坦;第3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最佳影片(提名)布鲁诺·努坦。

大满贯呀,实至名归。

我刷了2遍,我为这位天才少女的遭遇心痛不已,欲罢不能。

1.天才与异端

据百度,异端就是站在端点看对面的人或事。在宗教用语中同一系统内偏离正统学派的叫异端。而异端相对应的是“正统”,正统即平正通达,让人心归正,是正能量、正道。简而言之,凡不符合基督教正统信仰和教义的统称为“异端”。

年,19岁的卡蜜儿·克劳岱尔(伊莎贝尔·阿佳妮饰)从艺术学院退学了,她和好朋友洁西租了一间屋子做工作室,自己搞雕塑创作。她对雕塑的痴迷从儿时就开始了,她的父亲非常欣赏也支持女儿和泥巴。他当着已经很有名气的雕塑家罗丹说,女儿儿时常用粘土塑人形骨骼,然后拿到炉子上烤。她酷爱雕塑,她有创作热情,时而多疑阴沉,时而激情澎湃,她为自己的作品达不到自己想要的高度而癫狂、焦躁。

“爸爸”,那一次女儿打断了爸爸的介绍,有些难为情。但是到她家做客的罗丹(杰拉尔·德帕迪约)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他发现了这是一个很有天赋与潜质的雕塑家苗子,就是一个雕塑女天才。如果说罗丹自己就是雕塑天才的话,那么他欣赏与推崇卡蜜儿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卡蜜儿的爸爸很看重也支持女儿痴迷雕塑,他其实已经不年轻了还在某经济部门努力工作,他必须养家,要赚取更多的钱来为女儿的雕塑事业提供资金。然而卡蜜儿的妈妈却不以为然,女孩子家家不好好的念书,弃学搞什么雕塑工作室,租金很贵超出正常3倍真是胡闹。她多次在家里大发脾气,说不知怎么养了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女儿。换句话说,她认为卡蜜儿很不正统不信教不上教堂,整天搞泥巴,你就作吧你,她怒斥女儿。

可是热爱、痴迷有多强大你不可想象。

电影开场就是在的2月,法国巴黎正是冰天雪地的寒冬凌晨,卡蜜儿在某处一个很深的坑道里挖绿色的粘土。后来连罗丹都问她这粘土哪来的,其实有一点是“偷”的意思。卡蜜儿抱着装满黏土的箱子回到工作室,我注意了一下那个时钟,刚早晨6:02分。难怪他的弟弟保罗半夜三更去敲洁西家的大门,惊慌失措地说“卡蜜儿失踪了”其实,卡蜜儿踏着冰雪去“偷”粘土了。

是的,天才就有异端的行为跟常人不一样。在家里只有爸爸和她称为“我的小保罗”的弟弟支持她,欣赏她。看得出,姐弟俩的感情很好,他们常常在一起聊天,倾吐心声。天才的内心很脆弱,罗丹来她的工作室待了片刻就走了,卡蜜儿很伤心,她跟弟弟哭诉,她连我的作品看都不看一眼。她太年轻了,她没有看出罗丹悄悄欣赏的眼神,或者还有已经成了知名雕塑家的傲慢,他不会那么直接就夸赞她的。

2.爱情与爱人

那一天卡蜜儿和洁西在工作室,约了罗丹老师来见,她俩听见敲门声,大气不敢透出,鼎鼎大名的罗丹来了,卡蜜儿叫洁西去开门,一脸大胡子的罗丹来到她们的工作室,他漫不经心地浏览了一下这个小屋里卡蜜儿的几件雕塑作品,似乎对那件裸体男性低头沉思的雕塑颇感兴趣,他看了下那个卷发模特儿,指出卡蜜儿对人物躯干的表达还有欠缺。他做了示范,让裸体男模特头颈歪在肩头要压得更低些。卡蜜儿争辩道:“你这样弄疼他了”。罗丹批评她你这样太宽待模特儿,隐藏了躯体,这方法不对。雕塑人物不能太表面化要深入思考,使作品立体化。

卡蜜儿毫不退让,我不要人教,我要活生生进入主题。罗丹说“我同意”,看得出大师很欣赏这个小姑娘,连她顶嘴他也忽略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相遇就是缘。

罗丹极其欣赏卡蜜儿用大理石雕塑的那只脚,他欣然在雕塑作品上签上了大名“奥古斯特·罗丹”这可一直是小姑娘无比向往的荣誉呀。卡蜜儿抱着这只大理石脚,去弟弟保罗的学校等他,她要第一个把好消息告诉他,分享她的喜悦。保罗说“雨果·维克多病逝了”那是他崇拜的法国大诗人,保罗很难过。

其时,罗丹已经雇卡蜜儿和洁西加入他的工作团队,他从卡蜜儿身上找到了灵感,就那幅作品原本是2个亚当,卡蜜儿往2个雕塑中间一站,全身素白,他立刻来了灵感,他吩咐助手里麦,明天再加1个亚当。他开始喜欢这个天才小姑娘,甚至有些离不开她了。

从此,他们注定要有故事发生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罗丹单独和卡蜜儿一起,他的眼光一直在她的身上流连,他问她你不回家?她说我母亲生气了不理我了。他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卡蜜儿说母亲嫌雕塑弄泥土脏,一直骂我。罗丹说,我大你一倍,我们小时候的经历怎么一样?我母亲也骂过我。他们忽然发现有太多的共同点,彼此都很兴奋。

那还是19世纪,卡蜜儿有些矜持,她看得出老师喜欢她,她略有些拘谨,但是心花怒放,爱情猝不及防,他们都没有准备好就这样陷落了。

契机是在罗丹带着萝丝和洁西一起来卡蜜儿维尔纳夫乡间父母的家做客,作为艺术家他第一眼见到教堂的尖顶就对大家说,看那钟楼的线条,看见野地里的绿色菜蔬,他都要感叹一番。他去洗手,卡蜜儿压着井水,边说“干嘛来我家,让我好不自在”老师暧昧地说,“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直到他在饭桌上当着众人大声宣布,他要创作一组大型组合雕塑《加莱义民》他需要像卡蜜儿这样有艺术天分的助手,他来乡下不是度假的,他来邀请小姑娘去巴黎,一起去开拓雕塑王国的辉煌事业。卡蜜儿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狂喜,他们在家里的门边角落里偷偷的狂吻,当然避开了萝丝,他们的感情突然间升华了。

她送走回英国的小伙伴洁西,然后全身心加入了罗丹的《地狱之门》创作团队。他带她来到他新租的一栋巴黎郊区的18世纪的建筑古堡内他的新工作室,他们整天腻在一起,通宵达旦地作爱、创作、雕塑。她登上了模特的台阶全裸在这个他深爱的男人面前。光影下她年轻光滑的肌肤令雕塑家灵感喷发,他忘情地亲吻她的颈项脸颊,她成了他唯一的灵感女神。

他和她在一起的15年,他创作颇丰,很多作品都有获奖比如《思想者》《亚当》《夏娃》《青铜时代》等等。他带着她出席社交聚会,大胆而不遮掩地秀恩爱,和达官贵人艺术界的朋友周旋,一切只为介绍他的作品,她没有名字只有罗丹情人的冠名。终于,又一次觥筹交错之后,卡蜜儿厌倦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位雕塑家,自己的作品呢?她毅然逃回自己的工作室,这时候母亲已经知道她和罗丹同居的丑事,把她赶出了家门。

她直接跟罗丹摊牌,你选择吧,要我还是她萝丝,罗丹拒绝了。她不知是第几次去堕了胎,她决心离开他,自己搞创作。可是这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了,弟弟保罗去了美国,她孤身一人似乎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她的爱情曾让她目眩神迷,她乐不思“塑”但她骨子里是属于艺术的,雕塑是她的生命,当她重振旗鼓时,她再也找不到她的吉甘蒂了,这位卷发的眼窝深陷的裸体男模特儿,其实在偷偷爱着她,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可是她没有呼应,她把自己的爱献给了罗丹,连同雕塑也一并葬送了。

唉,世间唯有爱情最难参透。她选择了爱人,她以为罗丹也是爱她的。可是男人的爱相较于女人如卡蜜儿这样奋不顾身的甚至可能最终是焚毁了自己的爱,是完全不对等的,或者说通常脱不开世俗的苟且的成分。遗憾的是,卡蜜儿堕入情网时刚刚19岁,她何以能洞察世间的沧桑与人性的残酷。

照我这个旁观者来看,她应该选择那位男裸体模特儿,他爱读诗神维克多·雨果的诗,他睁大双眼看着自己的女神卡蜜儿,听任她摆布,该怎么摆姿势他任由她,为了她一切乐意。他深陷的眼窝总是含情脉脉地望着卡蜜儿,有时候羞涩的浅意笑着,他说过除了雨果·维克多,“我现在有你了”。可是被罗丹巨大的光环罩着的卡蜜儿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爱,他眼里只有罗丹,这也是她命定的悲剧的宿命。

由此我想到年轻时的张爱玲,她见到有几分文采的胡兰成“低到尘埃里,心里是欢喜的”及至胡多次出轨,张爱玲及时醒悟斩钉截铁与他作别。但是情爱这个事谁能说得清,晚年在美国张爱玲写了《小团圆》,这一生她一直沉缅于年轻时的这段恋情。正应了这句话“世间总有为爱奋不顾身的女子,却鲜有可同等相匹配男子”。还有,一生挚爱萧 的萧红也是,医院弥留之际,她还幻想着她的 会跋山涉水来看她,终是“不甘,不甘!”

好在张爱玲及时止损,她的坚毅果敢救了她,而卡蜜儿却不能自拔从此萎靡不振,后来只创作了少量的作品,但很多被她疯癫发作时敲碎了,留下来的只有很少量的传世之作如《手持麦穗的女郎》。

唉,为情所困,一生遗憾。

3.人性的弱点

分手很多年后罗丹和卡蜜儿再一次见面,他们激动地奔向对方投入彼此的怀抱,此刻,卡蜜儿完全是柔情似水的少女,罗丹抱着已经进入中年的他的姑娘应该又一次动情了吧。然而,他的性格中更多的是男性的男权的傲慢和艺术家和雕塑家的挑剔的眼光。他闭着眼睛在卡蜜儿的工作室摸着那一尊尊雕塑作品,说要感受一下雕塑的魅力。当他看见了卡蜜儿因为和心爱的人分手内心的极度痛苦用心血凝结出来的创作灵感雕塑的“三人行”作品,2个女人牵拉着1个男人,其中那个离得远的女人无疑就是卡蜜儿自己,她表情痛苦而迷茫的望着被高大的男人紧紧搂住的另一个女人,罗丹的自尊心突然爆发了,你这不是诋毁我吗?这样的作品展出去,让世人怎么评说?他们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卡蜜儿的心又一次碎裂了“你到死都犹豫着”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想替她说“我用全身心甚至是全部生命爱着的人原来是这样的?”做你的学生、模特、小工,小三为你堕胎,遭受世人的白眼甚至家庭唾弃,你怎么能这样待我?!卡蜜儿又一次崩溃了,她泣不成声。

这边的罗丹呢,嗫嚅着“我要知道你怀孕我会娶你…”他拿起帽子行头又冷冷的补了2句“再也不想受到爱情的折磨,到此为止”。无疑冰冷的重锤又一次敲碎了卡蜜儿的心。他走了,没有吻别,没有犹豫,没有回头。卡蜜儿颓然倒在地上,她被自己织就的爱情的虚幻之网彻底摧毁了。不,是这个恩师,他的自私、冷漠还有懦弱,杀死了她,他击溃了她视若生命的爱情的世界,犹如亲手杀死了她的肉身。从此,她活着仅仅是行尸走肉,她的心死了。

小时候我们读《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长大后才发现,每个人都有人性的弱点,随着生活的不断打击和压迫,人性中善的一面可能会消失,人性本恶。基督教的圣经里亚当夏娃偷食禁果,从而有了原罪,所以说人性本恶。罗丹作为雕塑大师,他也摆脱不了这些人性的弱点,自私、占有、猜疑、嫉妒以及背叛。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和卡蜜儿有相同的雕塑天赋,他们真心相爱过,但是他和萝丝生活在一起,他又很享受那种被照顾被呵护的感觉。他曾经对卡蜜儿的弟弟保罗说,“萝丝做的一手好菜”,他和她生了几个孩子。其实男人本质上还是很贪恋庸常的却是平静的家庭生活的。卡蜜儿错就错在太投入了,她一旦爱上这个老男人,完全迷失了自己。她在热恋中和他腻在一起通宵达旦地做爱、创作,没了方向。她的父亲提醒过她,你和他在一起你的作品呢?你的前途呢?可是那时候她听不进去,她的眼里只有他。

一切都朝着不利于卡蜜儿的轨迹走着。塞纳河汛期她一个人呆在创作室,身边只有几只凄厉叫着的猫陪伴她,她差点就被大水吞没了,是那个美术馆的商人布罗找到了她,又一说是音乐家德彪西帮忙为她开了个展,还有弟弟保罗也张罗出力了。已经和社会脱节很多年的卡蜜儿特地做了一件铁锈红的连衣裙在展会上出现,她痴笑着应付着各种各样的人,显得很违和。

她听说保罗从美国回来了,然而保罗介绍了她的几件作品后匆匆离开了,他羞于和她见面,唯恐玷污了自己的高贵的身份,他现在是著名诗人领事馆副领事。可怜姐姐在攒动的人群里望眼欲穿也没有见到她的小保罗。她像个滑稽的小丑左扑右晃,完全不像一个高贵的艺术家雕塑家。她又一次被伤害了,她的精神妄想症越来越厉害了。

她把自己锁在创作室任何人也不见。期间有个女记者想采访她,她怀疑是罗丹派来的,赶走了她。果然是罗丹付钱让她来的,不知是来打探她的情况还是想来帮她,她一概拒绝,除非你来买我的作品,我缺钱,她说。她孤独、痛苦、癫狂、有时歇斯底里。她跑到罗丹家的楼下将垃圾扔的到处都是,她咆哮着“罗丹你给我滚出来!”她完全丧失了理智。

她把自己用罗丹给她的那块大理石雕成的经典的脚,曾经是她最珍爱的上面有罗丹签名的作品扔进了塞纳河。她抡起铁锤砸向她心爱的三人行等作品,她酗酒,幽闭,怀疑别人包括罗丹都要害她,她疯了。

年,在父亲过世后不久她被诊断为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保罗不得不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她不断给保罗写信想要回家,可是没人理她,唉!一代天才艺术家雕塑家,曾经是冉冉升起的雕塑巨星就这样陨落了。

年,卡蜜儿在精神病院待了30年之后去世,享年79岁。

电影看完好压抑呀,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你为什么这么强悍?你是天才,怎得会遭此厄运?也许你是女人,在这个男权社会,你终究是“第二性”。

想起了陈淑桦的歌《问》——

谁让你心动

谁让你心痛

谁会让你偶尔想要

拥他在怀中

谁又在乎你的梦

谁说你的心思他会懂

只是女人

容易一往情深

总是为情所困

终于越陷越深

可是女人

爱是她的灵

她可以奉献一生

为她所爱的人

……

最后我想说国宝级演员卡蜜儿·克劳岱尔的扮演者阿佳妮演的太好了,据说她有多国血统,她有一种非凡的美,她演绎的女主从创意天才少女的青春洋溢到深陷爱情的欣喜癫狂到受尽苦难最后的疯魔,她的眼神表现出的“清纯、激情、纠结、无奈、孤独、痛苦、失落、呆滞、绝望”让人心疼、难忘。我觉得她长得很像苏菲·玛索那是我的最爱,现在,她在我心里排位NO2。

亲爱的姐妹们,追爱千万不能迷失了自己。

(图片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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