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最早冶炼的铁大约是在不太高的温度下,在矮小土炉中,用木炭对铁矿石直接还原而得到的,这种铁习称为块炼铁。因炉子矮小,鼓风能力不强,还原出来的铁在炉内停留时间较短,故出炉产品是未经液化的海绵状固体块。炼完一炉再炼一炉,不能连续生产,生产率较低。后随着炉身的加高和鼓风能力的增强,才炼有了生铁。
除了这种简单的块炼铁炉以外,主要冶炼铸铁的炉是竖炉与坩埚两种,就是在炼铜竖炉和熔铜坩埚炉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我国古代的熔铜技术,采用“内加热”的办法,就是把铜料和木炭一起加入炉中并鼓风燃烧来熔化的。“内加热”熔铜的热效率较“外加热”为高,可以取得较好的熔铜效果。我国古代冶炼铸铁的坩埚炉和高炉,也都是采用“内加热”的办法,把碎的铁矿石和木炭分层加入炉中并鼓风燃烧来熔化的,正因为我国炼铜技术已经很发达,战国时期借用冶铜的液态冶炼来冶炼铁,虽然是技术的捷径,但由于铁的熔点较高,利用冶铜的熔炉存在着材料的耐火度和提高炉温等许多问题。整个战国秦汉时期,是接连不断的冶铁技术创新和提高时期。
熔炉
战国早期熔化铁,是借用草泥质熔铜炉进行的。草泥质材料耐火度低而且炉龄比较短,当时候并不知道改进材料,仅仅只是增加了炉壁的厚度。提高炉龄不明显,炉壁仍然侵蚀严重,不能达到减渣精炼的目的;后来把炉壁由泥质炉壁改为砂质炉壁,这一次的革新提高了熔炉的耐火度,但砂质过多韧性又太差;第三次注重材料的综合应用,利用泥质材料韧性的优点、砂质材料强度和耐火度高的优点,建造多层材料的熔炉。
由炉腔到炉表分别是:第一层炉衬层,夹较多的细砂粒;第二层是耐高温的砂质炉壁层,夹较多的粗砂粒,一旦炉衬熔蚀脱落,就可依靠此层继续熔炼而不中断;第三层是厚泥质耐火砖层,起到了骨架与保温的作用;第四层是草泥表壳层。这样的熔铁炉结构和材料,基本适应熔铁的要求,一直沿用到西汉;到了汉代,发明了以煤粉或者木炭粉掺石英砂和黏土混合的黑色耐火材料,这是炼炉材料的革新,它比黏土夹石英砂材料更为坚固。黑色耐火材料,被筑在炉缸底部与炉缸的周围,说明炉匠们已经认识到黑色耐火材料的性能。黑色新材料得到了广泛的推广和应用,不仅城市作坊使用,深山冶炼坊也不例外。
炼铁炉
炼铁高炉出现于春秋,发展于战国,西汉时期成熟,经历了由矮小发展到高大的过程。汉代的高炉在受到鼓风技术制约的情况下,造型上以改椭圆形截面的办法扩大和提高铁的产量。但是炉子过于高大,与当时的鼓风设备不相适应,尽管对鼓风设备有所革新,还是不能使得高大的高炉得到充分的风量,这就容易造成炉温不够甚至冻结事故。
例如古荥镇遗址的高炉冶炼水平虽然已经相当的高了,但是由于高炉过于高大,鼓进去的风量不够,温度不够,有时也不免发生冻结事故。历史文献《汉书》中也记载了与高炉及其事故相关的内容:“公元前91年春,涿郡的铁官铸铁,铁销,皆飞上去……河平二年(公元前27年)正月,沛郡铁官铸铁,铁不下,地陷数尺,隆隆如雷声,有如鼓音,工十三人惊走。音止,还视地,地陷数尺,炉分为十,一炉中销铁散如流星,皆上去,与征和二年同象。”从当时所记载的爆炸力量之大及危险程度来看,这个爆炸的高炉的确是个庞然大物。而从当时候操作的工人数目来看,也说明了这个炉子系统的繁杂。自此之后,为了提高铁的产量开始搞群炉生产。
坩埚炼铁
除此之外,坩埚炼铁法也是古代人民的独特创造,也有其悠久的历史,它从坩埚炼铜演变而来。年考古工作人员发现了一处西汉时期的冶铁遗址,所发现的17座坩埚炼铁炉中,保存得较为完整的有3座,均形似正方形,其中有一处长、宽、深相应为3.6米、1.82米、0.82米。铁炉由四部分构成,即位于最前端的门,位于门内的池、长方形的窑膛以及位于炉后的烟囱。门的功能在于装炉,促进空气对流。经火烧,门的左右两处,已变成砖灰色。池作为燃烧时的“风窝”来使用,其底部留有厚度在1cm左右的细砂。炉膛可用于盛放坩埚以及燃料,其四周涂有伴草泥。
一般情况下,为了排放炉烟,炉的后部会设置3个烟囱。炉内为木柴灰所填充,一些坩埚炼铁炉的底部,堆放有大量砖瓦碎片以及烧土块。作为一种圆底陶罐,坩埚呈椭圆状,其外部敷有将近三四厘米厚的草拌泥,泥内烧制成红砖色,表层则被漆成光亮的深黑色,并涂有一层岩浆,颜色呈灰白色。
从流传至今的坩埚炼铁法以及炼炉的构造看来,不难推测,当时采用了以下方法来炼铁:坩埚内装入助溶济、矿石以及木炭的混合物,随后,将坩埚排列于炉膛内。为了让炉底通风,应将砖瓦碎片铺好后,再装炉,进而让炉底通风。为了便于点火,砖瓦碎片间应当腾出大量用于放置易燃品的空隙,用作火口。
将第一层成排的坩埚放置于第一层木炭上,并用木炭铺满砖瓦碎片。首层坩埚装满之后,将第二层木炭铺盖于第一层坩埚上,并将第二层成排的坩埚放置于第二层木炭上,如此依次安装,直至装满整个炉膛,最后,铺盖上碎砖瓦片以及木炭层。分层排列,坩埚下都铺满木炭。点火后即刻鼓风,经八小时后,采用自然风冶炼一天,便能开炉。该炉子形态不一,一次可装约三百个坩埚,规模小的,仅能装六、七个。
该炼铁法是所有炼铁法中成本最低的。建筑土墙以及制作坩埚的材料,都可以就地取材;不仅如此,这一方法采用的是自然通风,节省了不少的人力成本,只是在装炉的时候需要四到六人,平时只需要一人管理即可;由于炉子结构简单,所以不需要经常修理;装炉和熔炼的过程简单,学习成本也大大减少。这种炼铁法尽管便于操作,但并不适合进行大量生产,炼出生铁的质量也不高。但同样因经济性与便捷性被后世一直沿用,直到近代,还流行于山西、河南、山东、辽宁等省,尤以山西省的太行山地区最为流行。